有时,我只想安静地坐着……
我必须忘记自己是谁,就像一定要忘记红尘。
这样,我才可以安静地活下去……
一
我爬上高高的山梁,倾听零点的钟声,静静地看月亮氤氲升起。古老而遥远的钟声,不紧不慢,回荡在山林里,这时叶子落了,夜鸟飞起来了。
熟悉的人渐渐走远了,陌生的人又在慢慢靠近。我只想知道,你会从这里经过吗?我坐在铺满松针的山坡上静静地等待,等待黎明和露珠连同你一起如约而来。
秋风萧瑟吹过,云朵飘落凡尘,在繁华的城市上空凝结成一个又一个雨季,淋湿了我静坐的晚空。谁在用美妙的歌声传唱前世来生?而我却在这个今生莫名等待。五百年,一千年,或者永世。
二
怀想总是美好的,比如有个美丽的晚上,一条清澈的溪水千辛万苦融汇进古老河床,那时,我就走在你的后面,等你回眸,然后在你盛开的酒窝里看一切烦恼如尘般轻轻飘过。
暗香徐徐浮动,那次回眸就成了千年来我唯一的回味。
至于以后,许多个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,我坐在高高的山坡上,怀揣梦色,看月残月圆,静静聆听风带来的旷古而悠扬的钟声。
如果,我说的是如果真有轮回,那今生可重演一次前缘里的那次回眸!
我看见半朵花开在月亮背后,滴落到你唇上的泪已被尘沙风干,梦里我只能看到你的背影,却看不见你的容颜。
如那半朵花开后的凋零,慢慢地在我面前荼靡若尘,飘远了,也飘走了。
三
我必须学会这样静默得守侯,我坚信,你定会从我的窗前走过。
我用我的诚心在每个夜晚等待,因为,我害怕我的陈旧的岁月如一抹尘埃,在你没来之前,就被西风一吹而散……
我孤独也孤傲,好象一片飘零的叶子,我突然忘记了很多事情,甚至连自己。
那我还会记起些什么呢?比如梦境,比如昨昔,比如你,但都模糊了。只能再次祈祷有梦,梦中有你!
这个世界,很多事情都不必要说清楚,譬如,为何总是渴望一些飘渺似雾的爱情。譬如,为何爱到深处就有伤痕。
秋叶确实凋零了,我很难过,伤心如一季的西窗雨,淋着凄迷的岁月。
当然,月亮有时也会明亮的,那时,我会一个人在月下露台上坐着,弹破旧的木吉他,唱嘶哑的歌。至于唱给谁听,我也说不上来。只是知道,似乎有个承诺,在许多许多年前就许下了。只是知道,有个曼妙的你,在三生三世的石头上就彼此镌刻成双了。
四
经常孤坐在茫然的夜里,隐忍心中所有的渴望,咖啡煮的沸腾,不喝,闻着满屋可可香味,其实在等待一场枯竭。
这应该是九月或者十月。天空蔚蓝,白鸽飞翔。我想起某个人的眼睛,纯澈地印着我的微笑。
我说过,我孤独又孤傲,我像牛一样倔强。我一直在猜前生就遗留给我的迷题——爱情,是什么?
只是,我始终找不到完美的答案,人世间已不再有完美的答案……
五
我坐在烟花已过的季节里吟诗。
有人轻轻敲我的窗,此时,我正在读一本枯涩的经书。你说:我能进来坐一下吗?
我为你打开了门扉,我们面对面坐着。我说:你就是经书里的女子吧?
沉默,我们一直沉默。
你说:为什么这样呆坐着,你的理想和生活应该在路上。而不是你这破落的庄园里。
我朝窗外遥遥望去,那是宁静的夜色,漆黑。深沉。只有几阵把握不住的风从门窗的罅隙里侵入,一粒尘飘起又飘落。
我说:还是安静地坐着吧,然后想天,想海,想归宿……
你就从我的世界消失了,你和风一样,来无影,去无踪。
你!永远是我的幻想!
六
淘尽铅尘,笑看繁花,一杯烟茗,一本古书,我就真的忘记了岁月。
然后在白天里做梦,在黑夜里写诗。朋友来看望我的时候,我说我活的很自在。
七
有时,我只想安静地坐着……
你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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